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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55n小说网 > > 宠儿 > 第211章
    果然是这句话,徐楚宁都预料到了。

    明火就是比取暖器热乎,在这边坐一会儿,脸颊就红彤彤的,整个身子都热腾起来。

    天也越来越黑。

    郁风峣望着身侧人的脸,分辨不清到底是他真的红了眼睛,还是只是倒映了猩红的火光。

    他又说,“你平时上课,忙学生工作也没时间,我帮你教喵喵。”

    话说得笃定,看似不容置喙,实际上还是在问询的语气,甚至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不安,害怕被拒绝的不安。

    郁风峣捏着打火机,眼神落到火中,忍不住心里讥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。

    三十多年从未感受过什么叫退缩,现在在这人身上全找回来了。

    徐楚宁没说话。

    郁风峣继续循循善诱,“这样你也不用分心,能更好地教学生,我帮你养喵喵,它也会受到更好的照顾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徐楚宁答非所问,反问道。

    郁风峣心里那点压到极限的耐心一下子炸了,当即吼了一句,“我说了不会走!不可能!”

    爆发而出的话语,响彻空荡荡的荒无人烟的森林,显得萧瑟而寂寞。

    男人清楚地看到他失控的一瞬间,宁宁抖了一下,下意识抱紧怀里弱小的小狗,肩膀也紧绷起来,足尖挪动,下一秒就要逃走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——”郁风峣捏了捏眉骨,哑着声音道歉,“我不该对你发脾气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我故意惹的。”徐楚宁悠悠地抬眼瞥他,“现在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?”

    郁风峣恍惚了一下,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明知道这样会伤人心,还故意这么做,的感受。”徐楚宁眼眸冷淡,直直地盯着他,完全不见刚刚那转瞬即逝的胆怯和恐慌。

    郁风峣沉默了好一会儿,垂首,又拾起一根柴火扔进去,“嗯。”

    徐楚宁把碗放下,“你哪借的碗和罐子,洗干净给人家送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喵喵也上蹿下跳的玩累了,趴在徐楚宁腿上睡觉,靠近火也暖和,睡得安稳。

    小狗脖子上的铭牌就在火光下面一闪一闪的,反射出莹润色泽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材质?”徐楚宁手指捏着铭牌。

    “锆石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你冷不冷?”郁风峣见他开始愿意跟自己说话了,就没话找话想继续聊下去。

    “这有火。”徐楚宁一句话就把他堵住了。

    “晚上还有工作吗?”郁风峣又问。

    “没。”徐楚宁打了个呵欠,揉揉眼睛,声音干涩,有些疲惫,“明天要去镇上开会,下午吧,下午……后天要上课,明天上午备一下教案……”

    提起那些孩子们,徐楚宁话总是会多一些。

    郁风峣就听着,其实他挺没兴趣的,但他喜欢宁宁侃侃而谈时候的松弛和舒展。

    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,郁风峣问,“琴是怎么坏的?”

    徐楚宁睁开眼睛,眼神渐渐涣散,手指也不自觉地缩了缩,“小孩不懂事。”

    其实追根究底,是那群针对他的老师,想故意看他不痛快,就使坏,让学生把琴拿走,小孩子懂什么,就不小心弄坏了。

    “说不定就是那些小孩故意弄坏的。”郁风峣也有些不满,“现在孩子很多很坏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有这种可能,但是后来我也接触过那些孩子,他们本性不坏,我相信他们真的是无意的。”徐楚宁叹气。

    难得见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个模样,郁风峣心里再多疑,也不会说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坏了,再重新买一把。”郁风峣看着他的侧脸,“你之前那把用了很久的琴,琴师我找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你在多此一举。”徐楚宁冷声打断他,“我不需要琴了,那把琴坏了我跟你道歉,不用买新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要你道歉。琴给你了,就是你的,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。”郁风峣耐着性子解释。

    一提起重新买一把琴,宁宁就变得非常应激,似乎不想继续聊下去。

    郁风峣本想问问他就这么放弃了吗?以前不是很想继续演奏生涯吗?

    但怕说错话刺激到徐楚宁,还是作罢。

    火烧完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
    徐楚宁先站起来,把喵喵裹进怀里,“走了,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郁风峣把砖头抛进火坑里,起身,瞬间感受到腿上的疼痛,整个身躯不受控制地往下沉了一下,下意识伸手抓住徐楚宁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徐楚宁吓了一跳回头。

    郁风峣半天没说出话来,见他没把自己推开,就更加得寸进尺,拽住他的手臂锁在怀里,靠上去,“疼。”

    徐楚宁正要骂,打眼一看,他裤腿上好像确实有渗出来的血迹,忍了忍,也就算了。

    一路上郁风峣都靠在他身上,走得很慢,徐楚宁也不能判断他到底是真的疼,还是只是想装疯卖傻抱着他,他想过把他推开,可山里的夜实在是太静太黑。

    每次起心动念,他都会想起在悬崖的那个雨夜,他欣喜万分地将妹妹推到安全岸边,回头,目睹男人坠河,那个场景他至今都不知如何形容感受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郁风峣比现在还疯,死到临头了,大腿上还深深插着折断的锋利树枝,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,枯败灰白,跟抹了一层劣质腻子粉似的。